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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见小河弯弯

流浪的白云 2014-8-23 3872
立秋后的笫一个双休日，我带上家人，去了一趟乡下老家，再次走近了那条流淌着我许多童年故事和回忆的小河—焦赛河。

小河瘦了，瘦得只剩下窄窄的身子。裸露在两侧的是大片的河床，杂草丛生、一片荒凉，河岸几棵高大的柳树愈显沧桑，甚至是老态，早已没了往日葱绿与喧嚣。有几段河岸已经坍塌，露出许多盘曲错杂的老树根。那河岸，在我们少年时的眼中曾经是那么的牢不可破。那年夏天，暴雨下了整整一个星期。我们一群少年站在河边，看着浑浊的河水翻腾着浪头，夹带着河边的矮树和草根向下游奔流，经过焦赛湖、武昌湖，最终流入长江，脚下的河岸安然无恙。

不知什么时候，河岸修整了一条可供农用车辆前行的路。路的尽头，是河滩上一个巨大的沙坑。一车一车的黄沙，就这样被运了出去。河滩上千千万万的小石头，面对自己伙伴的离去，会不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？

这些沙子和卵石，曾经印满了我们多少纯真的梦想？那时，我们用石头和沙子做成一个个奇特的城堡，我们在城堡里自由的放逐着关于帝王的梦想。我们经常不停的翻动着石块，企图找到一块价值连城的宝贝。有时，一块印着花纹的破瓷片就让我们陷入种种美好的幻想之中。在这上面已不能辨认的图案，是不是代表着一句神秘的暗语，还是某一幅藏宝图的线索？但后来玩得最多的就是看谁能找一块最像鸡蛋的白色石头，或是找两块顺手的火廉石，晚上互相比试着，看谁能用石头擦出犹如闪电般的火花。

豆子和瓜果成熟的时节，我们常常偷偷从田埂边摘来一把豆夹，找来干草和枯枝，烧出焦黄的豆粒，我们边吃边取笑各自脏乎乎的小手、小脸，或把从自家或邻家菜园里“顺” 出来瓜果拿出来与大家分享。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里，农村的孩子是不会缺少嘴边零食的。

河岸与田块相连的地方，随着地势的高低起伏，会有一些从河里引水灌溉的涵洞。每到冬天下雪时，我和小伙伴们伏在涵洞的一头，用网袋堵住涵洞口，而一头的伙伴则点燃干草往洞里扇烟，常常能逮到被烟熏得昏头昏脑，站立不稳的肥胖的野兔。
那时，我家在河边有几块不大的水稻田，夏收时节，我和弟弟在田里干活时，总是故意弄得对方一身泥水。活干完后，便能顺理成章的得到父母的许可，去河里清洗一番。此时的我们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，脱得只剩下短裤，一头钻进清凉的河水里，脚踩在软软的泥沙上，惬意无比……

点点滴滴的往事就这样随着流动的河水，一去不复返了。而我，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，不再为找到一块奇特的石头而欣喜若狂，也不再为能下河游泳而欢呼雀跃。

踩在布满小石头的河滩上，石头在脚下发出微微的声响，那是一声声亲切的回应，还是一种疼痛的呻吟？当那些满载河沙和鹅卵石的农用车从它们身上辗压过去的时候，我想它们应该的疼痛的。

小河的水道虽然变瘦了，可河水依旧晶莹剔透，浅浅的河水缓缓抚过河底卵石，偶尔撞在一块稍大的石块上，发出轻微的哗哗声。然后，浪花汇入水中，头也不回的一路前行流入长江。

在河的身上留下太多的记忆中的影像，那两座用大青石做成的简陋的桥，依然空空的留在那里。自从省道安九路从家乡全线贯通和县道窝甘路的改建，这两座桥基本就闲置了。如今，它在我的记忆里成为一种符合和象征。初秋的阳光下，河面依然闪动着迷人的光芒。我仿佛看见一群背着书包的孩子，一路欢快的跳过青石桥，那洒下的欢声笑语在河面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……（胡红松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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